站在历史的门口

    □徐继胜         (转自《楚天金报》）

    站在历史的门口，走进去或者退出来，便形成了不同的历史。

    风雨飘摇的明朝晚期，一群怪模怪样的人通过各种关系走进了明朝的国门，他们满脸乱蓬蓬的胡子，邋遢、肮脏，长着浓密的体毛。到了京城，老百姓不知怎么称呼他们，非我族类的就叫“夷”，发红的皮肤，就叫“红毛夷”吧。说是来传教的，那就叫他们“外国和尚”吧。

    有一个“外国和尚”叫利玛窦，花重金买通了一个宦官，获得了向皇帝进贡的机会。见了皇帝，他们拿出自鸣钟、三棱镜，还有世界地图。皇帝看不懂这地图，中国之外还有这么些陆地和海洋？这自鸣钟可以计时，比我们的沙漏好用。三棱镜竟能把太阳光折射成七种颜色。留下留下，皇帝高兴。听说他们想传教，传吧传吧。皇帝一高兴，什么事都好办。后来才知道，这群“外国和尚”还会造大炮，明朝在东北战事正吃紧，赶紧造。他们还懂天文历法，有一次推算日食，把我们的历官搞得很没面子。

    有一群中国人看出了名堂，其中有一个明朝大臣叫徐光启，他读了一辈子“诗曰子曰”，暂且放下，加入了基督教，跟传教士合作，组织一批人翻译了许多西方的书籍。

    到了清朝，顺治帝直接叫一个“外国和尚”汤若望“爷爷”。对西学最入迷的是康熙，但也就是在康熙朝，教皇与大清闹翻了。教皇指示，中国人信了上帝就不能祭祖先，祭孔子。就这样闹翻了，“外国和尚”都回去了。

    这群“外国和尚”，向我们开启了一扇历史的门。如果我们走进去，再出几个玄奘，去欧洲取经，从科技到文化、再到他们的制度，好好学学，那么鸦片战争失败方不一定是中国。过于自负的明清皇帝，只觉得这“红毛夷”带来的技术是不错，至于文化，谁能比得上我们的孔子？至于制度，哪有比君主专制更爽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而已，不必太当真。“外国和尚”轻轻地走了，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1978年，一位沾满政治风尘的老人又走上了中国的政治舞台。这时中国国门上的大锁已锈迹斑斑，他要上前用脚踹开，多少双疑惑甚至恐惧的目光盯着他。他苦口婆心地说，再不改革开放，再不发展生产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无数只脚随着他，一齐踹开了国门。眼前的世界不是像以前报纸和广播里说的那样，西方在发展生产力方面已远远走在我们前面了。中国人向来不怕吃苦，向来不缺乏智慧，我们追赶上来，西方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大的气势。中国人原来不是穿着长袍的吗？怎么改穿西服了？原来不是留着辫子吗？怎么还染了发？

    那位老人叫邓小平，他觉得似乎还不够。他说，胆子还要再大一些，步伐可以迈得再快一些。30年，弹指一挥间，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已经位列世界第三。

    邓小平由衷地说过这么一段话：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

    一个是皇帝，把自己看作天的儿子、人民的主宰。一个是人民领袖，把自己看成人民的儿子，有了这一份责任，就知道在有风险的历史的门口，是叩门而入还是全身而退了。

    作者简介：

    徐继胜，武汉外国语学校语文高级教师，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文学硕士。曾获得中央教科所首届全国课题实验学校中小学教师优质课评比二等奖。出版个人文集《路过人间》，参与编写《汉语成语辞海》，今年即将出版个人文集《任他明月下西楼》和《中学生传统文化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