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硕士孙振宇分享:梦想的样子
三年前,我踏上了离开家乡开往北京的列车。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我一路看着窗外,从通明的城市灯火,到幽暗的乡间小径;我们在黄昏出发,在天亮到达。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我曾不止一次想象过未来的场景,离开家,独自生活在别处,你能体会到这种无限迷茫又充满渴望的不确定感吗?这些意味深长的想象和体验,有着一个共同的美好的名字,叫做“中学时代”。
对我而言,北京,从前只是在教科书和电视片上看到的威严的城市。她那四通八达的路延伸到你看也看不到的天尽头,她那错综的胡同延伸到历史深处不为人知的隐秘记忆。但是,她的性格确实鲜明而热烈的,正如她的四季,仿佛在向天南海北的来客大声宣示她的欢欣和祝福。无数年轻的人们来此追梦,在每一幢民房,每一个路口,都有说不完的故事。他们有着相同的代号,叫做“北漂”。
多么苍凉的语境啊,一路的颠簸满载着希望,出了北京站看见灰色的天。我们总要迈出第一步,但是我们不能选择的是,我们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后面的路还要怎么走。偌大的北京城里日复一日人去人来,从时代变迁的视角看来,我们每一个人也只不过是她匆忙的过客,哪里会留下什么印迹什么声音。我们这样地努力,最终也只不过是为了成为一个平凡人而已。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溜走了,世界就是这样残忍:她赋予每一个人生命,并且给你我无限的可能和选择机会;却把这件事做了几十亿次。当她终于使这个庞大的机器运转的时候,每一个人的生命价值却变得微乎其微而不再重要。日复一日,我说的不是我想说的,我做的不是我想做的,我自己不是我自己——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梦想的样子。
四年前,我在百度兰色卡农吧里发了一篇讲高考备考的贴子;四年间,我因为这篇贴子认识了无数的朋友,甚至与他们交流人生理想、探讨学习方法成了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她)们与我分享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梦想,当然也有焦虑、迷茫和不被理解的痛苦。但是,我从与这些朋友们的无数次交流中,看到了更多:青年人对成功人生和社会认可的渴求,社会现实对青年人认知和情感世界的双重枷锁,还有这个民族无限的生机和希望。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时代里,我们的青年人真的走得太辛苦了——可是年轻的时候,难道不是要经历千难万险才能成长为一个社会永不屈服的脊梁?
但是毕竟,这样的理解和醒悟,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来得太晚了。甚至,我们中的一些人,在困苦的征途上看不到前行的去路,只得把负重往身后一抛,再踏上那幽暗混沌的迷途。被我们抛弃的,有我们的梦想、我们的爱情、我们的责任、所有对我们重要的东西,以至于我们终于累得走不动了的时候,只剩下一副枯骨,那些使得我们的生命丰满而鲜活的事物,早已在某个路边的朽木堆里风干石化。
如你们所见,甚至很大程度上是吸引你们来看我的文章的原因,是我清华学生的身份。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现在的清华,早已不是那个崇尚“自由之精神,独立之思想”的清华了;现在的“天之骄子”们,早已被这个时代急功近利的价值观所同化,简直成了中国社会的一个缩影。因此每当我看到“誓死考清华”之类的豪言壮语时,内心深处总是充满着纠结和难堪。如果把你们的这种狂热的追求简单地理解为对一种代表着威望的标签的热衷的话,我想你们是不会同意的,因为你们会辩论说“我选择清华,是要自我实现和为这个国家做一些事,从而有一个平台”,但我说的的的确确就是事实;你们考进来了,会在不知不觉间丧失你们的理想和锐气,变成一个个世故圆滑的“老油条”。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独行者,我所想的、所说的、所做的,毫无例外地来源于自己的观察和深思;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在大多数时候被视为异端和另类,我也曾为此而痛苦纠结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美好的事情渐渐从我身边那麻木平庸的生活环境中浮现出来: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原本只有一棵绿色植物艰难地生长,可是太阳还是那么毒,还是没有风也没有雨,却有一株株新绿色的生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一切就是这样有趣而生动。
其实,我们每个人生而具有“天才”的资质,我们对这世界有着天生的好奇和体会。可是,一旦我们进入学校,这种蔑视一切成见的好奇心,很快就消失殆尽。学校,本来应该是一个教人喜欢书本的地方,一个鼓励好奇心的地方;可是,我们的学校把书本当作刑具,以羞辱和惩罚来“鞭策”学生,它要求我们像计算机那样记住东西,它以刁钻古怪的考题打击我们的自信,它敌视独立思考,结果它成为一个消灭好奇心的屠宰场。至于那样复杂的社会,带给我们的还待何说?
但是,好在我们还年轻,我们还能不怎么费力地就去寻回我们的梦想和好奇,然后鼓起新的斗志和勇气,再度出发。就是这样的想法,简单而坚定,促使我们走到了一起,去做不同于大多数清华人的事,不同与大多数教育者的事,但在我们看来是最有意义的事。
青年朋友们,你看所看到的这个故事,就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北京清华园里的事。在这北京的夏末,我们点燃了漫漫征途上的第一把火炬,开始了我们注定艰难却义无返顾的事业。也衷心地希望,在这里你们能够重拾理想、树立信心、完善人格、掌握技能,从而度过一段美好而难忘的青春时光。
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