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小升初过来家长谈心得系列(三)
(一)吾家有女初长成,面对小升初天堂地狱来回跑
时间老人好像只是轻轻地吹了口气,女儿就在魔法中突然一夜之间长大了。
小升初就如同六年前那个巨大的问号再一次如期而至地来到我们面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在女儿小升初的择校问题上,我们象所有为此而焦虑的父母一样一直争论不休却没有结果。我们象美国的FBI一样用放大镜挨个筛选能排上黑名单的亲戚朋友,或亲戚朋友的亲戚朋友,竞悲哀地发现我们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在教育和医院领域有一点点影响力的,有的也是隔靴搔痒,愿不愿意搔是一回事,愿意搔还得拐弯抹角地搔。这再一次提醒了象我们一样没钱没权的老百姓,凡是跟这两个领域有关的地方我们一定要提前运筹帷幄,格外小心了。
现在有朋友亲人问起女儿迫在眉睫的小升初,我总是无奈地试探性地说:“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实在不行就上片区的学校吧!”我们片区被划分的是一所出了名烂的学校,而女儿的成绩在应试教育的测试下是属于位列年级前三甲的水平。因而所有人都用好像怀疑我是不是有病的惊恐的,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我,反复再问以确认我的决心和勇气,好像那真的是一个需要勇气才能去的地狱,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校。我的无奈是真实的,所有的目光和语言都在否定和阻止我的愚蠢的想法,每个孩子都是上天给父母的珍宝,我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给浪费了啊!所有的父母变成了孙大圣上天入地,为了争夺稀有的优质教学资源争得头破血流,孤单的我也没有勇气一意孤行。
尽管没有什么门路,先生也一直不肯松半点口风——疏忽不得,全力打好这一仗,而且要打赢,没有退路。而我这个一直游离于体制之外的浮游生物对一切世俗争斗都恨不得退避三舍,只希望一切都顺其自然,对那些名声在外的好学校我骨子里并不感冒,大多无非是三座大山压顶——作业多、考试多、老师手中那跟无形的鞭子无时不刻地驱赶着,至于学校的教学方式和教育理念,不客气地说,我并不认同。我天真地幻想着窗边的小豆豆里面的巴学园那样朴实充满爱心和尊重的教育,可是再美好的希望在现实面前也是无力的,强势的现实压得每个家长和孩子都喘不过气。
最近的一次心惊肉跳的亲身体验更是让我不得不郑重起来。
这个把人从天堂扔到地狱,又拉回到天堂的,象坐过山车一样撕心裂肺的体验是来自于医院而不是学校,可是教育解惑育人,医院治病救人,两者都是跟生命有关的,都是人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事,在根本意义上来说是相通的。
原因是我们在北京他女儿家的大姨夫突然得了不知名的怪病,在北京某大医院检查了多次,院方仍然不能确诊,只是怀疑可能是什么病,院方不确诊所以也不愿承担责任采取任何有效的治疗方案,就那么拖着,拖了几个月,花了大把钱不说,眼看着原本健康高大的大姨夫就拖得骨瘦如柴,气若游丝了。表妹表弟他们没法只好又把姨夫转回老家市医院,谁知市医院倒是确诊了说病应该就是那个病,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做手术,也说不出哪里可以治疗的,又拖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内市医院连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姨夫自己也完全放弃了,全家人都已经绝望了。可是也是姨夫命不该绝。表弟听朋友的亲戚提起他们认识的一个人也是这种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去重庆某医院做了个小手术,几天后就跟没事的健康人一样自己走回来了。全家人捞着这跟救命稻草即刻启程,过了几日就听见好消息传来,姨夫已经下床启程回家了。我们听着也唏嘘不已,连月来种种绝望的消息令我们也揪心不已,大悲大喜错乱之余也觉得这没有良知不可信的医院只知道黑宰老百姓的腰包,自己无能摆了,却又不敢承担责任,随随便便就把人判了几次死刑,置人的生命情感于何地,实在可恨至极!活在这样的世道是多么的可悲,又没有安全感。
自此先生的态度更加决然了——一所不好的学校就如同一个草菅人命的医院一样,是绝对不能信任的,而这次的交付的是女儿的前途——我们赌不起的赌注。实际上在我看来所谓的好学校和差学校,骨子里都是逃脱不了应试教育的锁链?也许所谓的好学校更是变本加厉的火坑,因为学校排名的量化标准就是升学率。这也是我跟先生争论的焦点,也是完全让人绝望却又无法改变的根本。既然你改变不了这种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教育制度,那必须要改变的就是你自己。有时候想想要把女儿托付给这样无法信任的教育我无助的心就痛彻入骨。可是我的苍白的争论在现实面前总是处于下风,甚至哑口无言。
六年前女儿小学入学,我们所在片区也是只有一个口碑很差的学校,没有任何关系,连送钱的门朝哪边开也不知道的我们,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了几个月,又担心真的象朋友所说女儿人生的第一步行差踏错就一失足千古恨,那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最后解决问题的办法有点象是回避问题本身,咬咬牙送女儿去了一个私立学校。现在看来只是多花了点钱,一切都还算是顺风顺水,大部分时间女儿都是快乐的。除去刚入校一二年级时老师要求必须手背后面,坐得端端正正,这个沿袭了多年看似合理的要求让我听了感觉心中隐隐作痛——为孩子们活泼好动的天性被刻板的教条粗暴地束缚了,女儿那样乖巧的女孩子反倒浑然不觉有什么难,似乎她并没有遗传多少我骨子里的叛逆,这也让我庆幸女儿将来也许不会像我一样感觉与现实、与社会格格不入,那种迷路找不到自己的感觉很痛苦。
我不信赖我们的这种应试教育由来已久,厌恶的种子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埋下了,并且生根发芽,长成了扭曲的参天大树。这种近乎要呕吐的厌恶在高考前愈演愈烈——毁灭是我所能选择的唯一出口,也在所不惜!我在内心选择了放弃,短短两个月我就毁了自己这个老师眼中的佼佼者,不明就里的他们迷惑不已,却不知道我那种颠覆之后的快感,尽管是用我的前途做赌注的,只可怜了我那望子成龙的没多少文化的父母。很快我又成了老师口中教育学弟学妹们的反面典型,我的好名声一夜之间从云端摔到了地上,已经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我听了却只是在心中冷笑,开始接受现实的耳光教育。
我并不想推卸自己人生的责任,青春的叛逆使我选择了得不偿失的玉石俱焚的方式表达我的反抗,是我性格的悲剧。我想我们那一代应该是最后一代曾经有过太过于书面理想化的纯真信仰的一代人了,因而之后多年内心的挣扎也是苦不堪言:不能去相信你原本该相信的,不该相信的违背信仰的却越来越相信。我相信我们这一代——成长是以背叛信仰为代价的一代人,整整一代人都是这种畸形教育的产品,我们中的很多人也许获得了所谓的成功,可是内心的矛盾是注定的,因为他无时不刻不在内心嘲笑这个巨大的空洞而势力的谎言。现实用耳光教育我们成长,即使是本真的最美好的东西,也当着我们的面被捏得粉碎。
时光流转,物质生活的日渐富足却越发衬得我们的教育日益贫瘠,甚至倒退了。一切都没有改变,一代代鲜活的灵魂仍然被出卖给撒旦的教育,而且更加急功近利了。现在又轮到已经为人父母的我们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拱手送上这种违反天性的教育的祭坛,这种荒谬的教育要牺牲掉多少寄予国家未来的灵魂才能看到哪怕是一点点希望。谁来砸开这条锁链?
苍白无力的应试教育象一朵硕大无边的乌云,遮住了我们和孩子们头上的所有阳光和欢笑。我没有郑渊洁的学识,也没有象他一样的勇气自己在家教育自己的女儿,可是我知道在世界的某些地方的确存在着象窗边的小豆豆里面的巴学园,以及建在灌木丛中的南非南十字座学校那样顺应孩子天性,尊重生命的教育,让对我们的教育感到无比绝望的我也恨不得返老还童,那些孩子是何其幸也。
想起一个结婚甚早却无子女的已近中年的朋友,被很多着急的亲友——皇帝不急太监急!不知道他们急的什么劲!甚至不熟识的人追问烦了“为什么还不要个孩子?”时,刚开始还耐着性子给出“没为什么,就是不想要”这样平平常常的回答,到最后宁愿冒天下之大忌讳,惊世骇俗地公开宣称:我没有生育能力!满意了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够不够刺激!终于满足了部分人无休止的疑惑,被堵住嘴的围观的人群散去,朋友也最终免于了无聊的骚扰。在我们这个好奇心没有限度的国度,与众不同的想法和做法是要有勇气被反复追问和猜测的。有时你要有往自己身上泼污水的勇气,你才可能获得片刻的宁静。
私底下我们却早已交流过:实际上是不愿意生,不敢生!因为他知道:孩子一生下来就不属于他了,他并不能按自己的意愿抚养他的孩子,孩子就好像是所有人的玩具和实验品。孩子一生下来,一直严阵以待,退休多年的爷爷奶奶,立马就全权接管了,家里哥哥嫂子的孩子就是现成的例子。爷爷奶奶的爱心他并不怀疑,可是泛滥成灾就是很严重的问题了,爷爷虽然是担任过多年校长的教育战线的老同志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很理性地对待自己的孙子辈的教育,何况他们的战线已经过时了,所以两代人教育观点和理念的矛盾肯定会象巴以冲突一样,虽然不至于惊现人肉炸弹,不可调和的摩擦是断不了的。
撇开上面这点不提,这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再来看时代变迁已经大不一样的外部敌我矛盾,恐怖!只能用这两个字,光是看着都让人心力憔悴!你能抗争的过整个社会和制度,即使这个制度是畸形的,而且大家都知道却还仍然对它趋炎附势。所以啊!结论是:我知道,即使我能在家里把他教得好好的,可是一出门他就被别人教坏了!还是不如不要,少给这个已经混乱不堪的社会添点乱!无意中也给国家的计划生育做了点贡献,国家应当给我颁发计划生育奖章。听起来有点哭笑不得的调侃,却是千真万确的千万家的真实写照。深有体会的我们十二万分地理解,但对女儿这个上天送给我们的小天使带给我们的快乐也深有体会,所以并不后悔!
叶圣陶先生说过“教育是农业不是工业。”我们做教育的方式却是如假包换的工业化流水线式的。学生、老师都象计件工人一样按固定的量化标准机械地做着一套又一套标准化试卷。教育原本应该是一门象高级定制时装一样的艺术,需要精心对待,现在却沦落为廉价低级的可以量化为称斤称两的商品。滋生在这种商品流水线上的种种利益机构却象吸血鬼一样吸噬着我们这个民族未来的希望。(摘自北京小升初家伙经验交流)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