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留心皆数学----谷超豪
谷超豪院士是在数学领域享誉盛名的科学家,在当前数学最前沿领域,特别是数学的交叉研究和边缘化上,获得了一系列富有开创性的成果,处于国际领先地位,为我国尖端技术特别是航天工程的基础研究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革命家我要做,科学家我也想做”
1926年5月15日,谷超豪出生在温州市区华盖山麓的高盈里,14岁时他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肩负起抗日救亡的重任。
年轻时代的谷超豪,是在承担着十分艰难的地下工作时开始数学生涯的。在大学里,他是学生运动的风云人物,同时又是苏步青教授“综合几何”和陈建功教授“复变函数论”课堂上最用心的学生。
长期的革命经历和行政工作所凝结的报国情怀,是谷超豪在科学道路上不断进取的动力。回首当年,谷超豪笑着说:“革命家我要做,科学家我也想做,就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我的研究有两个原则不变,一是围绕国家的总目标,二是围绕学科的发展。”
“电脑不能代替数学思维”
在谷先生眼里,数学是门重要的工具科学:“天文、物理、航空、航天、金融、保险、经济管理,不都很热门?其实它们很需要数学。在门外看,数学似乎很枯燥,但进去了,如层层剥笋、步步探宝那样探求定理,你会体会到攻克难关的喜悦,有时还有出人意料的结果,给人一种‘意外的美感’。”
有人问谷院士:“现在计算机那么发达了,和枯燥的数字打交道,谁还有这个耐心?以后,还会有数学家吗?”76岁的谷院士闻之笑开了怀:“电脑不能代替数学思维,我赠你两句诗,‘人言数无味,我道味无穷’嘛!”
处处留心皆数学
他对数学的眷恋之情,简直是一种托付终生的欣然和坦荡。这位8岁在小学读书时便对数学感兴趣的科学家,50多年来一直孜孜不倦地埋头于空间、变换和方程中,化枯燥为神奇。
1996年谷先生住院,一项超标的肝功能指数回落得特别慢,连续数周抽血检查后,谷先生对护士小姐说:“能不能把每周例检换成每10天一次?因为根据前几次的检验报告我作了预测,再有10天,我的肝功能指标就能回落到正常了,而按原来的抽血周期,我还得等两个礼拜才能出院呢。”一句话把医院上下逗乐了,果然,这位“处处留心皆数学”的病号少抽一次血,提前4天,圆满出院。
挖掘“金三角”
对于自己的工作,谷超豪深有体会:“研究数学就像爬山,努力地翻过一个山头,会发现眼前一亮,前面的景色多美啊。往上看又见叠叠的山峰,只有不断地攀登,才会有更广阔的视野,才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谷超豪将自己的三大研究领域——微分几何、偏微分方程和数学物理,亲昵地称为“金三角”。“别看它表面上枯燥,其实只要深入进去,你就会发现奥妙无穷,简直是开发不尽的宝藏啊。”为了挖掘这些“金子”,谷超豪和夫人胡和生院士几乎牺牲了一切悠闲、度假的时间,除了最简洁的生活程序,剩下的便是工作和研究。
1957年,谷超豪赴莫斯科大学进修,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并获得物理-数学科学博士学位。
1958年,苏联人造卫星上天,正在莫斯科留学的谷超豪毅然决定开垦偏微分方程这块国内数学领域的薄弱园地;1959年,他回到国内,即以机翼的超音速挠流问题为突破口,开始组织队伍,发起了进攻,谷超豪不仅给出了数学证明,并培养出大批优秀人才;从80年代后期一直到现在,谷超豪对偏微分方程这一前沿领域“孤立子与可积系统”又发起了进攻,取得了一系列很有创造性的成果。
20世纪60年代起,他以高速飞行背景,解决了一系列混合型偏微分方程的难题,他在国际上系统地开创的多元和高阶混合型偏微分方程理论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数学并非是年轻人的事业
有人说,数学是年轻人的事业。谷超豪却认为,老也能有所作为。谷超豪一直都是坚持科研与教学相结合的典范,他的目光始终瞄准当今核心数学前沿最活跃的分支。
1974年起,谷超豪和杨振宁合作,联名发表了《规范场理论的若干问题》等论文。杨振宁博士曾经把谷超豪的研究,比喻是“站在高山上往下看,看到了全局”。
谷超豪在规范场研究的基础上,于1980年又开创了波映照的研究新领域,并引发了国际上许多著名科学家的后续研究,他的论文成为这一领域的经典性引文。
在数学的王国里,他永不停留。谷超豪75岁高龄时,一年发表了3篇论文;至今,他已经发表数学论文129篇,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二、三等奖各1项,以及华罗庚数学奖、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和柏宁顿孺子牛奖(杰出奖)等多种奖励,并荣获2001年度上海市科技功臣称号。
76岁的他还在孜孜追求数学的创造,继续着“孤立子达布变换”的研究。同时,他也不会忘记每周一次与复旦学子的约定——举行数学讨论会。“你钻研进去会发现,数学有种惊人的吸引力。”
50多年过去了,谷超豪一直保持着年轻人般旺盛的创造活力,被国际数学界称为具有“独特、高雅、深入、多变”的研究风格。
谷先生在征服了一座座数学高峰后,又毫不犹豫地转入物理和数学交叉的新研究。在最活跃的微分几何、偏微分方程和数学物理及其交汇点上,谷先生都获得了一系列富有开创性、难度大、在国际上处于领先地位的成果。
人生几何心中有“数”
他是一位卓越的数学家,也是一位积极的教育家。他的研究成果扬名世界,他的“桃李”构成了共和国数学事业的脊梁。他常说:人生几何心中有“数”。
谷先生毫无保留地把思想、经验、技巧传授给学生,把学生推向数学研究的前沿。他曾指导过一位叫穆穆的博士生从事大气物理和数学的交叉研究。谷先生谆谆开导年轻人,推迟半年论文答辩,要他继续在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学透彻。年轻的穆穆当时还有点想不通,可日后,当他成为著名的大气物理学者时,才明白恩师的一片苦心:无穷的滋味,正在于无尽的探索。
“人生几何学几何,不学此生殆无边。”如今,年逾七旬的谷超豪院士仍然奋斗在数学研究的前沿,为祖国的科研事业不断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