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重庆小升初家长原创小说《过年》

重庆e度论坛 2013-02-17 09: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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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庆奥数网2月17日：春节已经回来，很多小升初家长和孩子们还沉浸在过年的欢乐中，下面是重庆奥数网编辑整理的，重庆e度论坛活跃版主“zhww116”的原创小说《过年》，大家一起来欣赏下吧。

　　豆豆放寒假的第三天下午，母亲突然从老家来了，还带来了我九岁的侄儿牛牛。

　　“妈，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好让我去车站接您。”我一边说，一边接过母亲手上的竹篮子，又接过牛牛肩上一口大麻袋。嘿，好沉，小家伙看起来和我家豆豆差不多高，力气倒真不小。

　　妻子闻声出来，也颇有些意外，招呼着大家坐下，就忙着去收拾那堆物事。

　　“这些蛋都是咱自家的鸡生的，我存了一个多月了，拿来给豆豆补补身子。”一说起孙子，母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就禁不住眯缝起来，“咦，豆豆呢？”

　　“妈，豆豆上课去了。”妻子一边收拾，一边应答。

　　“不都说放假了吗？”母亲转过头来问我。

　　我陪笑道：“妈，是去补习班上课。”

　　牛牛突然接过话来，“二叔，豆豆哥学习很不好吗？”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母亲狠狠朝牛牛瞪了一眼，再回过头来，脸上却也添了几分忧虑。

　　我知道他们都误会了，赶紧解释道：“豆豆不是学习不好，平时考试在班上都是前三名，可现在竞争太大了，这不，就一个小升初，喏，就是考初中，弄得比以前咱们考大学还紧张，所以给他找了一个培训班提高一下，应该叫培优班，就是专门给成绩好的优生办的班。”

　　正唠嗑着，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豆豆回来了！

　　几年不见，豆豆见了奶奶似有些认生，倒是和牛牛很快打成一片，尤其是当牛牛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蟋蟀笼子，屋子里响起窸窣窸窣的叫声，豆豆的眼睛更是发亮了。

　　“豆豆哥，走，我教你斗蟋蟀去。”牛牛一把拉起豆豆的手，豆豆正要走，似又猛地想起了什么，步子停下来，朝他妈瞄了一眼，眼里又重新黯了下来，“不行，我该去做作业了，明天有一场考试，我妈说那几套模拟卷我都得做一遍……”

　　“豆豆哥，我帮你一起做，咱们做完了再玩，成吗？”牛牛兴致不减。豆豆摇摇头，一副大人模样，“你不知道，那些题都是奥数题，可变态了，听说连好多初中生都不会做呢，你还小，就别想了，等过两年我教你。”

　　“奥数题？”牛牛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半天也没想明白。

　　入夜，豆豆睡了，妻子从书房回到卧室就开始抱怨，“牛牛那娃可真顽皮，把豆豆几只铅笔都摔断了，连圆规腿也摔掉了，这明天考试要用可怎么办？”

　　这时，我听见隔壁房里似有些动静，赶紧压低声音劝道：“你小声点，妈和牛牛在隔壁听见了不好。牛牛还小嘛，也难得来一次，男孩子顽皮一点也是有的，大不了明天一早再给豆豆重新买就是。”

　　第二天一大早，我走进书房，一下子愣住了，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只铅笔，削得亮铮铮的，还有那圆规，也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哪里像断了腿的伤兵。我正奇怪，看见牛牛从门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边脑袋来，心里便有些明白了，“这些都是你弄好的吗？”“嗯。”他使劲点点头，“奶奶说这些笔都是牛牛哥很重要的东西，我弄坏了，就该把他们修好。”

　　“那你怎么修的呢？”我有些好奇，而一说到这个，牛牛立马眉飞色舞起来，“铅笔是我拿水果刀削的，然后用砂纸磨尖，那两只尖尖脚的是有个螺丝摔掉了，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重新拧好就可以了。”看着牛牛那张因兴奋而有些发红的脸，我的脸竟也有些发红，因为怕伤到手，我们很少允许豆豆自己用水果刀，圆规的笔芯钝了，也是他妈负责每晚检查及时更换，更别提拧螺丝这些精细活儿了，可牛牛这么小，做起事来确实有板有眼的，这样的成长差异，真让我有些无语。

　　中午豆豆考试回来，脸上有些沮丧，说是把一道鸡兔同笼的题给做错了，说有9个头、26只脚，求鸡兔各几。这种题儿子应该是很熟练的，不知怎地就做错了。他妈正跟他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牛牛忽然在旁边冒出一句：“是五只鸡四只兔子吧。”“小崽子，你都没学过，别乱说。”母亲朝牛牛挥挥手，豆豆却惊奇地叫道：“对了，就是这样，牛牛，你怎么知道？你学过奥数的吗？”“他学过啥哟，学堂里的书都念得结结巴巴的。瞎猫逮着死耗子，蒙的吧。”母亲也有些不信，牛牛不服气地说：“我不是蒙的。”“那你是怎么算的呢？”我也有些饶有兴趣地发问，“我……我也不知道，家里养着鸡和兔子，我经常数，数啊数的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算。”“这样也行啊。”豆豆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忽然转头朝他妈一个劲诡笑，“妈，咱家也养几只鸡和兔子吧，我以后保准不会错了。”“去去去……”大家都爆发出一阵大笑，考试失利的阴影不经意间也冲淡了不少。

　　就打这天起，牛牛突然迷上了奥数，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豆豆后面，缠着他问各种问题，又自己拿废弃的包装纸写写算算的，看起来还真像那家人，那劲头，就连妻子见了也赞声连连，“看人家牛牛，学习多认真啊……”“豆豆，去把这道题跟牛牛说说……”几天下来，牛牛还真学会了好几道题，就连豆豆，因为有机会当小老师，自己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同时，家里那些尘封的模型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在这方面，牛牛又当上了豆豆的小小老师，备料、组装、上胶、定型，做出来都还像模像样的，豆豆对模型兴趣又突然高涨起来，妻子心里那个乐啊，用她的话说，这叫“双赢”。

　　而在这些日子里，我也没闲着，母亲几年没进城，带着她逛逛商场，买了好几件新衣服，倒被她不住地念叨，让我省着点，花钱不带这么大手大脚的。纵然双耳灌满了唠叨，可我却甘之如饴，自从豆豆上四年级以后，我们一家人几年没回过老家了，今年春节又打算老老实实蹲在家里陪太子攻书，这才惹得母亲这么大一把年纪，还饱受舟车劳顿之苦，我这当儿子的，心里难过啊，养儿才知父母恩，我真想能常在父母膝下，哪怕被这样念叨一辈子。

　　终于到了腊月二十八，母亲明日就要回去了，那天，她亲自让妻子陪着她去菜场买菜，回来做了几道我最爱吃的菜，粉蒸肉、烧白、粉条炖猪脚，她可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城市里摸爬滚打，早就染上了高血脂、高血糖这些“富贵病”，大鱼大肉都是医嘱上的“违禁品”，但这一刻，我决定放下一切，去他的医嘱，我要把母亲做的菜大口大口地吃下去。那顿饭我吃得极香，只是到了杯盘狼藉之时又添了几分伤感，母亲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别，又不知是多久才能再见。

　　晚上，我到母亲房里，把准备好的两千块钱递到她手里，她一把反抓住我，把那厚厚一叠钱使劲朝我手里塞，又用那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攥着我，“儿啊，妈在老家有吃有穿的，不愁钱用，你把这钱留着，城里花销大，豆豆又要升初中了，都要花钱。”我鼻子有些哽咽，吸了吸，想努力把那微不足道的心意塞出去，却怎么也有些心虚。妻子见状，也拿出一个红包，蹲在牛牛面前，让他拿着回去买新衣买玩具，牛牛那也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婶婶，我不要钱。”“那你要什么？告诉婶婶。”短短几天，妻子还真喜欢上这个有些憨憨的大男孩。牛牛涨红了脸，好半天才怯怯地憋出一句：“我……想学豆豆哥的奥数。”妻子微微叹了一声，摸了摸孩子的头，什么也没说。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总没睡好，妻子似乎也是，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忙些什么。第二天，我一起来就发现屋子里收拾得异常整齐，门口端端正正地放着四大包东西，咦，不对啊，我给母亲买的衣服啊、土特产什么的不就只有两包吗？这四大包东西，就算我能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但让他们一老一小怎么拿得走？

　　母亲不知何时也来到我身后，疑惑地望着地上那几包物事，此时妻子笑容满面地出现在她面前，亲热地挽起她的手，唤了一声：“妈，咱们一起回家过年！”

　　“咱们一起……回家过年？”我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眼前的一切又让我不得不相信，这幸福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那一刻，我觉得妻竟又美丽得如初见一般。

　　豆豆也不知从哪儿蹦出来，拉着牛牛的手又蹦又跳，屋子里满布着他的欢呼声：

　　“喔！回家过年咯！”

　　后记

　　——眼看着要过年，却病倒了。蜷缩在被窝里，烧得浑身无力，脑子却似乎异常不安分，似是做梦，又像不是，总之，就构思出上面这篇小小说。略有所感，与君分享。